以前在火車進站的時候
有種就這麼讓自己腳步往前、墜落鐵軌的衝動
現在光是看著滾水
意識就很錯亂
好像在不覺間 自己給自己下了「把頭埋進水裡」的指令
回過神來
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是把頭埋進水裡了沒
拿起剪刀 只是要剪開塑膠
卻錯覺自己已經把剪刀刺向自己虎口
腦海裡甚至閃現了那樣
像是前一瞬間記憶的畫面
──
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高中時期
那時告訴自己
要為了復仇而活下去
因為當時找不到其他任何得以說服自己的理由
但這樣的理由真的很膚淺
只要有天覺得可以放下此生仇恨
也就同時覺得自己「也不用活了」
這種活下去的動機完全是雙刃劍
或者說是對他人、同時也對自己的詛咒
很難明白其中有什麼意義
但是不這麼做就無法讓自己接受現實
「為什麼現實就是那麼殘酷呢？」
「為什麼那麼做的人不用付出代價？」
「為什麼只有受害的一方在痛苦著？
難道受害者也要成為加害者才是對的嗎？」
總之有各種自己無法接受
但也隱約覺得那些其實沒什麼意義的邏輯
──
再後來是為了報恩而活下去
想著自己有一天一定要變得更好
然後去善待曾對我好的人
我一直給自己貼著「有恩必報、有仇必還」的標籤
但是再怎麼掙扎著
發現還是難以前進
起身、跌到、起身、跌倒
……然後呢？
回過神發現自己還在原地。
幾乎一事無成。
──
